甘肃定西疫苗之惑：至少十余名接种者产生不良反应相关部门称与疫苗无关

来源：http://www.zgqy.cc/shownews.php?doc_id=2618 !(http://t2.qpic.cn/mblogpic/e4e813763e4094c6f8a2/460) 一针疫苗的注射，使陈玉梅的生活发生了巨大改变。本报记者闵云霄/摄 　　8月10日，陈玉梅从甘肃定西中医院出来时，已力不从心，打车停到自家小区的楼下，陈玉梅只得紧紧地趴在儿子陈晓伟肩上，到四楼家门口，已气喘吁吁。 　　陈玉梅是定西市安定区中华路小学教师。9年前，陈玉梅身板硬朗，行走自如。然而一针疫苗的注射，使她的生活发生了巨大改变。 突击接种生产商为北京天坛生物 　　一切要从9年前说起。 　　2002年12月6日，刚生下儿子的陈玉梅正在家静心修养，安定区疾控中心（原县防疫站）两位大夫来到家里，给陈晓伟服用预防脊髓灰质炎糖丸，并动员陈玉梅接种了吸附破伤风疫苗。 　　第二天，陈玉梅出现头痛、全身不适；第三天，她感到右臂麻木无力，注射部位有痛感、右手指痛、骨关节痛、气短、胸闷；到了第七天上述症状加重，右半身软弱无力，并摔倒在地。一周之后，家属将上述情况报告给安定区疾控中心，陈玉梅随后被安排住进安定区第一人民医院，诊断为患“急性播散性脑脊髓炎”。 　　陈玉梅的遭遇并非孤例。据悉，甘肃定西地区2002年接种破伤风疫苗过程中，共有10余名女性出现异常反应，甚至患病。 　　据悉，陈玉梅接种的破伤风类毒素疫苗，由澳大利亚政府提供资金援助。甘肃省卫生厅于2002年冬对13个县进行接种。定西市的安定、渭源等县新生儿破伤风处于高发状态，被纳入接种范围。 　　此前的2002年11月20日，卫生部疾病控制司给甘肃等省一份“消除新生儿破伤风和安全注射项目后期实施方案”。《中国企业报》记者在该方案中看到，其明文要求，“对项目县所有新生儿破伤风高危县的育龄妇女提供破伤风突击接种，破伤风类毒素三剂次的接种率达到90%以上”、实现“以县为单位，新生儿破伤风发病率低于1/1000活产儿”的目标。 　　随后，甘肃省卫生厅转发该方案。定西市卫生局和定西市教体局联合发文。按相关要求，疫苗目标人群为18至35周岁的育龄妇女。 　　在陈玉梅接种疫苗的头一天，安定区凤翔镇友谊村的医生也为张晓萍注射了破伤风疫苗。“医生嘱咐我说，打完疫苗后胳膊肯定抬不起来，三四天后就好了”，张晓萍告诉《中国企业报》记者。 　　最初几天，注射部位隐隐作痛，但是张晓萍并没有在意。随后，疼痛加剧，并伴全身麻木，张晓萍脱下衣服一看，注射部位肿成一个大疙瘩，她吓了一跳，急忙到区疾控中心检查，大夫为她开了一些口服药，但服用几天后仍没有好转，肿块持续增大。 　　最后，张晓萍住进定西市第一人民医院治疗，陈玉梅也恰好在这家医院进行治疗。 　　甘肃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一份资料称，由于出现疑似接种异常反应病例，上报国家卫生部后，13个项目县的破伤类突击接种工作全部停止。 　　2002年12月20日，卫生部派出4人专家组前往甘肃，后经专家诊断，陈玉梅患“急性播散性脑脊髓炎”，张晓萍为“局部过敏反应，半身麻木”。两人症状“不排除与破类疫苗接种有关”。 　　《中国企业报》记者致电疫苗生产商北京天坛生物制品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北京天坛生物）要求采访时，一位叫陈海平的管理人员表示，之前相关机构认定与疫苗有关，程序并不科学，按照卫生部相关规定，应该由专门团队来认定。 　　安定区疾控中心主任何佩琴对于陈玉梅等人不断上访和上告表示“很头疼”。在接受《中国企业报》记者采访时她表示，陈玉梅仍在治疗，她的病情都是自己主诉的，之前区政府曾经给他报销了30多万医药费，她把心思全部放在这个事情上，要是去正常上班，也许更有利康复。 边治疗边上告陈玉梅索赔170万元 　　张晓萍在安定区人民医院输液治疗十多天仍不见好转，又被转到兰州大学第二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2003年春节前回家休养。 　　春节过后，张晓萍再次被送进安定区人民医院，一直到2003年6月20日才出院。可后来因病情仍在恶化，张晓萍又被送进定西市医院治疗。 　　2003年8月，甘肃省卫生厅组织专家前往定西，又对张晓萍和陈玉梅进行会诊，专家组鉴定意见为：张晓萍和陈玉梅出现的情况与接种破伤风类毒素有关。 　　在治疗过程中，两人的体重在迅速发生变化：张晓萍从打疫苗前的53公斤很快增到76公斤，而陈玉梅体重却由原来的108斤骤减至60斤。 　　在专家组鉴定结论的基础上，2004年1月16日，安定区给卫生厅打报告争取了10万元的补助资金后，卫生局对两人进行调解并达成协议：安定区卫生局报销张晓萍患病期间所有医疗费用3万余元，并一次性补助张晓萍2万元，费用一次性结清。对陈玉梅一次性补助1.5万元。随后，安定区卫生局与他们约定：2004年1月4日后发生的医疗费等任何费用，均由患者负担。卫生局对该事不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因病情反复发作，陈玉梅先后7次入院治疗。在签署上述协议后又有3次入院治疗、1次专家会诊、1次到兰州总医院的体检，其费用均是由安定区卫生局承担费用。接下来的时间里，急性播散性脑脊髓炎又引发陈玉梅患有植物神经功能紊乱、颈椎病、增生性脊柱炎和内分泌失调等机体综合病变。 　　陈玉梅多次要求调查处理，但都以各种不同的理由予以拒绝。 　　一怒之下，陈玉梅于2008年7月1日将甘肃省卫生厅、甘肃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定西市安定区卫生局、安定区疾控中心告上兰州市城关区法院，索赔170余万元。 　　陈玉梅的代理律师北京伟石律师事务所苏向祥认为，按照文件，陈玉梅从事教师工作，不是发生创伤机会较多的人群；而且当时属于产后32天哺乳期妇女，属于再无生育的对象。接种单位没有严格确认陈玉梅是否为接种对象，有无必要接种，违法了《全国计划免疫工作条例》相关规定。 　　这一说法得到了相关专家的印证，事发当年，调查组做出判断：“如本次发生的异常反应中有1例为产后32天的中学教师，似无必要再接种破伤风类毒素”。 　　2008年7月23日，兰州市城关区法院受理了陈玉梅诉讼案，但随后驳回起诉。陈玉梅后向兰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以下简称兰州中院）提起上诉。2008年底，兰州中院一审裁定发回城关区法院重审。2009年１月，城关区法院作出裁定，认为疫苗接种是由安定区疾控中心实施，省卫生厅、省疾控中心不是适格被告；安定区卫生局、安定区疾控中心在定西市，不属于城关区法院管辖范围，遂驳回起诉。 　　2009年5月18日，兰州中院立案受理。2010年6月4日，兰州中院组织陈玉梅与４被告参加案件协调会，双方协调未果。兰州中院作出裁定，驳回陈玉梅的起诉。 　　今年7月27日，兰州中院专门召开通报会，表达了与城关法官裁定结果基本一致的观点。 　　在2008年之后，张晓萍的病情尚有缓解，但是到2010年冬天，又连续出现昏倒现象，所以又住到安定区人民医院，张晓萍在接受《中国企业报》采访时，仍在住院中。 疫苗“后遗症”疑与重复接种有关 　　事发期间卫生部专家前往定西调查中，共发现11名不良反应者，但把安定两中学生以及渭源县王玲玲、张海英等一共6名患者认定为一般反应，另外5人被认定为异常反应。 　　有关专家认为，不良反应的原因，与多次重复接种破类疫苗有关，同时，吸附破伤风类毒素（以下简称破类）在生产过程中，培养基中的蛋白质如水解不深以及佐剂和防腐剂也可能成为致病原因，从而引起反应的原因也不能完全排除。 　　《中国企业报》记者查阅2003年5月出版的《中国医学理论与实践》杂志发现，安定区疾病控制中心康卫东在其撰写的《安定县接种破伤风疫苗后致不良的调查报告》一文中指出，全县接种36916人，接种率为90.67%，出现6例不良反应。分别出现头疼、头昏、胸闷等症状。 　　目前，陈玉梅和张晓萍等人还在遭遇病魔的纠缠。康卫东在论文中写道，“安定出现不良反应的6例病人均为1980年前后出生，我县从1970年开始，百日咳、白喉、破伤风三疫苗已在出生儿童中进行免疫接种，1980年，全县实施儿童计划免疫接种，麻疹、百日破等‘四苗’接种率作为实现3个85%目标任务，因此当时出生的儿童均按免疫程序完成预防接种，在调查询问时6例病人均有既往预防接种史，说明发生不良反应与多次接种破伤风疫苗有关。” 　　“我国已开展计划免疫多年，绝大多数育龄妇女在儿童期已接种过多次含破类的疫苗，是否仍需要接种，应对育龄妇女破伤风抗毒素免疫水平进行调查，根据调查结果，确定不同的免疫策略”，有关专家曾在给卫生部的建议中如此写到。 厂商悬念称陈玉梅病与疫苗无关 　　一个重要的细节是，陈玉梅和张晓萍病发后曾迅速到疾控中心索要自己注射的疫苗样品，怀疑疫苗有质量问题。专家从甘肃现场抽取80支疫苗样品冰包冷藏带回北京，由中国药品生物制品检定所于2003年4月鉴定为“合格”。但是陈玉梅对此提出质疑：她当时接种的吸附破伤风疫苗，批号为2001110105，而检定所鉴定为“合格”的为20020204。 　　《中国企业报》记者获知，北京天坛生物提供给甘肃的疫苗，由卫生部统一采购。北京天坛生物的一份函件称，提供贵省的吸附破伤风2001110105和20020204批号疫苗分别为16040支以及23209支，均按冷链运输要求发往。 　　《中国企业报》记者采访甘肃省疾控中心主任孟蕾时，孟蕾要求联系分管的主任李慧，记者拨打其电话却无人接听，记者随后采访甘肃省卫生厅副厅长常继乐，后者表示正在新加坡学习，需要采访可直接和厅里联系。记者又联系甘肃卫生厅疾控处，电话亦无人接听，随后，记者在甘肃省卫生厅刘维忠微博上留言提出采访要求，但截至记者发稿时也未见回应。 　　有公开资料显示，北京天坛生物制品股份有限公司1997年由北京生物制品研究所独家发起成立，号称是我国最大的生物制品研究和生产基地之一，主要从事疫苗、血液制剂、诊断用品等20多个生物制品的研发、生产和销售，主营产品占有国内50%以上的市场份额。1998年成功上市。 　　甘肃省卫生厅在给法院的答辩状中称，陈玉梅所称的预防接种行为并非由自己具体实施，其制定规范性文件的行为与陈玉梅的损害没有法律上的因果关系。北京天坛生物制品股份有限公司陈海平说，曾经在公司接待过陈玉梅，她的病与疫苗无关，完全因为她个人的身体因素所致。